杨柳作家专栏四月一场雪散文

摘要：迎着雪花，站在绿树前，站在麦田边，站在油菜花尚未落尽的油菜地边，眼光被一种让人心碎的凄美揪住。这些绿色昨天还在阳光下闪烁，还在空气里散发着清香，还在和煦中做着一个关于丰硕的梦。它们没有料到雪花会穿越时空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，那缕清香凝结在半空就终止了。雪花的出现对于铺天盖地的绿来说，仿佛突然出现的一个梦魇，叫它防不胜防，它不能再泼洒自身的清香，只有把那点清香涵起来。

四月应该是红杏枝头闹春意的季节。在这个季节里，雨水、阳光和河边慢慢溜达的黄牛、还有孩子们的柳笛声，生动了整个淡妆浓抹总相宜的乡村，可以有这么一条嫩草野花出没的小径，滴洒着晶莹的露珠，清洗着农人的脚步，也可以数着布谷鸟鸣叫的清音迎接新升的太阳。四月，应该是清丽的、是和煦的、是让人身心舒展的。

花的影子在树梢上还没有翘首弄姿地袅娜够，夜里一阵寒风开始预谋，怎样去摧残这一树树美丽的影子。天微明，寒风裹挟着苦雨飘洒，后来雨星凝成雪粒，液态的雨点变成固态，有形有状地撒向人间。雪粒在临近人间时化作雪花，悠扬地飘向那一树树如同它一样的花。

同样都是花，同样美丽了各自的季节。但这些能漂泊的花穿越了时空，带着一颗冰凉的心，热情地扑向春季的精灵，没想到它的这份热情会让洁白不再洁白，会让粉红不再粉红，会让花瓣润泽的质感瞬间失去水分，甚而枯萎。天妒红颜吗？

村庄很静，静得可以听到层层叠叠的叹息声。这些叹息声通过空气传播出来，那是花的叹息、草的叹息、苗的叹息、叶的叹息。这种叹息悠长婉转，是生命边缘的一种无奈。还有一种叹息也随着空气传来，那里面更多的是惆怅、愁肠和担忧，这一年会不会没收成？

雪花沾上树叶，就很快地滤尽树叶上的绿色，透明的伤疤使树叶展现着一股浓浓的病态；麦苗在寒风中苦苦支撑，每一株都沾满了雪花，远远看去，一地一地绿色上漂浮着一层层白云，仿佛一片片绿毯上覆盖着一团团棉花，而这个棉花分明没有一点点温度，分明还在流淌着冰冷的水汁。雪花越来越大，站在麦地边，脚下泥水流淌，单薄的衣服很快就被雪花浸透，一股潮潮的冷意让我们不由打个寒战。

我们曾经感受过冬天浩瀚旷世的寒风，我们曾经在凛冽的寒风中遇见悄然莅临人间的雪花，那时的雪花——那样子宛如一袭白衣的女子，衣袂飘飘，长袖挽风，她铺天盖地地拥抱人间，冰冷的外壳包藏着一颗火热的心。世间的一切在她温暖的怀抱里安稳地睡着，在熟睡中孕育着，在孕育中蓬勃着，在蓬勃中凝视着她光洁而美丽的额角里收藏千年、盛开千年的心事缓缓滑落。

今天，在这样一个黎明，应该是阳光冲破道道阴翳莅临大地时，一群雪，从村庄匆匆走过。洁白的足踩在瓦片上、踩在铺着青石板的乡间小路上，踩在植物纤细的枝叶上，打伤了燕子的翅膀，在万千花朵芳香甜美的红唇上，沾上一个冰冷的吻。使一个春意盎然的村庄，在这双洁白的足迹踩踏下，显示出一种萧条、一种破败、一种冷漠。

迎着雪花，站在绿树前，站在麦田边，站在油菜花尚未落尽的油菜地边，眼光被一种让人心碎的凄美揪住。这些绿色昨天还在阳光下闪烁，还在空气里散发着清香，还在和煦中做着一个关于丰硕的梦。它们没有料到雪花会穿越时空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，那缕清香凝结在半空就终止了。雪花的出现对于铺天盖地的绿来说，仿佛突然出现的一个梦魇，叫它防不胜防，它不能再泼洒自身的清香，只有把那点清香涵起来。

凝望着天空中茫茫的雪花，还有绿毯上覆盖着的层层棉絮样的白，人们的眼睛里划过一丝丝忧伤，忧伤最深的是在这一方土地上生活的人，还有暂时生活在这里，并在这里做着决策的人。这一场雪还牵挂了很多的人，那些人生活在远离村庄名字叫县城的地方。县城里没有这么广阔的土地；县城里没有这么清新的空气；县城里没有鸟雀划过天空的痕迹；县城里楼房林立，眼光一射出去就被这林立的楼房碰触回来，碰得人眼睛生疼；县城里车流人流拥挤不堪，街道上空难得见到一片蓝天；县城里的楼房犹如鸽子笼，鸽子笼里住着的一层人与人之间很少来往的人。一纸公文飞进了那些比鸽子笼大一点的办公室，这一纸公文就在办公室里传来传去。公文上显示着焦虑，流露着担忧，释放着关切。那纸公文上是这一方父母官的叮嘱、安排部署、还有具体操作的方法。

各单位大门里涌出了大批人，这批人被村里人称作干部。这批干部深知自己和村子里这些群众的关系，知道自己离不开群众，就像鱼儿离不开水一样。虽然心里也清楚自己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门，来到田间地头，对于那些群众来说，起到得作用实在不大，自己也没能力阻挡这有着不测风云的上天。但是怀揣着一颗火热的心，嘴里流淌着暖人心的、还有相互之间的激励的话语，希望能吹散群众心里留存的一点点阴翳。

走出单位，就把自己交出来，交给眼前的冷风冷雨，交给这条走了很多遍的乡村小路。撑开的伞挡不住肆虐的风，弯腰缩背看着风雪里挺立的绿色。付主席说，只要晚上不吹北风，这盛满水的雪花沾上温暖的大地，就会融化。这样就不会对庄稼造成大的危害。就怕晚上吹被风。

风在绿叶间呜咽，雪花在苍茫的天空中盛开。再次沐浴在雪地里，已经没有了寒意，沾在脸上的雪，宛若情人柔软清凉的指尖，满含愧意，无声地捻平寂静的田野。

道路很泥泞，鞋子很快就湿了，就沾满泥浆。农户家房门紧闭。他们没想到这样的天气里，这群干部会出现。惊诧后的笑脸里渗透着憨厚的感激，不为别的，就为这样的天气里的有人来访。我们手里那一叠叠自制的传单，那传单上面是防冻防寒的知识，就像一个小小的科普书籍，也不能算作书籍，只能说是一个小册页。很详尽地记录着各种作物的生长习性，耐寒耐冻情况，各自预防的办法和措施。坐在他们刚扫过的炕沿上，端起他们那个茶垢锈了一层，水也变成酱色的茶杯，在他们殷切的笑意中，毫不犹豫地喝下一大口，然后就自家人一样地攀谈起来。我们有我们的科学，他们有他们的土办法。仔细追究，科学就是从土办法沿革来的。只是科学给土办法套上了理论的光环。我们来是给他们讲解科学，没想到反倒是他们给了我们实践。他们比我们更加迫切。

生命过程中的付出，望穿秋水的等待。等待土地馈赠的不是伤痛。然而一场不合时宜的冷雪打碎了农人的心。

四月，雪花和春花同时盛开。雪花的冰凉只是凉了风物，没有凉透此刻穿行在风雪里的步履。在旅途之外，在时间的缝隙里，来自县城各个单位的问候和牵挂，一句句平白质朴的语言飘落在村人守候的季节里。他们脸上黯然感伤渐渐化开，生命过程中，他们围绕着土地，付出了作为一个农人的所有，那些真情和泪水，飞舞在最璀璨的岁月里，就是想挽留辗转风尘里的那一份也曾美丽的誓言。

我们的话语很轻，我们的话语落地有声：路还很长，属于我们每个人的美丽春光，写在不曾打开的下一季。草色会绿，花朵会更娇艳。风吹落了春雨，但是生活中美丽会有人斟满我们的杯盏。

花开的声音就这么简单，花落的情景又是那么凄美。站在雪中的枝，没有让春风心神黯然，没有让受了惊的春夜一蹶不振。春天的曙光在寒冷的夜里，酝酿着又一片新绿。花开的声音飘遍了村庄每个角落。

遇见村主任和村上几个人在商量着怎样走到村民处。他们的脸上的担忧更甚，担心夜里的那一场预谋很久的霜寒。他们在奔走，也在焦急，村子里也有他们的果园、菜园、田地。

一茬收成安抚一方百姓，一方百姓安稳一座城池，一座城池稳固一片疆域。我们走时，雪停了，天也开了，太阳从浓云里探出身子。土地很湿润，它用一双茸茸的眼注视着天空，果园里面果树的枝抖落了身上的雪白，或者说那些雪白经受不住太阳的一点点温度，马上消融，树叶间滴滴答答的流淌着晶莹的雪珠。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筛子，筛子移到大片大片的麦田上，麦田上的白云开始零星撕碎、撕淡。筛子移到树林里，树影就被筛在地上。

筛子，筛出了花开的声音，筛出了结果的声音！

共 2918 字 1 页 转到页 【编者按】雪地里的景物，雪地里的思绪都游离在笔端，用笔记录下那刻的永恒。雪的纯洁足以洗尽内心的创伤，一场雪的降临意味着光明会很快到来，走到黑暗尽头将是光明的征兆。作者关于说四月雪的文章，将读者带入雪的意韵，给人无限的遐想，景物描写非常的细腻，字里行间浸润着浓浓的情感。 文章构造静美，情感细腻，语言舒缓，流畅自然，朴实，致远。问好作者，推荐共赏！【：青州大浪】

1楼文友： 19:1 :28 散文透着温软，漾动情致。美丽的心情成全美妙的心音.

楼文友： 19:15:46 期待作者再次赐稿杨柳！祝创作更进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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