菊韵厚土十六小说
文章来源:新竹文学网 | 2019-11-13
那天傍晚,林洪奎赶小海回来,就看见自家的篱笆门被踹倒在地。心里一紧,迈步进了院子,才发现,屋门大敞四开,老婆毛氏一半身子在门里,一半身子在门外,匍匐着,早已不省人事。
“孩子他妈,你这是怎么了?”林洪奎大叫着,一边丢下鱼篓,跑过去将毛氏抱了起来,回到屋里,放在炕上,一边叫着:“孩子他妈,你醒醒,这到底是怎么了?”
毛氏在他的呼唤里,悠悠醒转,睁开眼睛,四处搜寻着,一边喃喃地说:“远树,他们抓走了远树。”
“因为什么?”
“沈春禄,他将咱们家告了,说是咱们蓄意谋害他的儿子!”
“扯他妈的鸟蛋!”林洪奎暴跳起来,“这个王八蛋,他是成心要害咱们家啊!不行,我得去问问他,说我们谋害?证据呢?”
林洪奎忿忿地出了门,直接来到沈家,却发现人家的黑大门是锁着的。满肚子的愤怒无处发泄,只好悻悻地回去。
毛氏看他扭头出去,急得直拍炕沿儿。
见林洪奎去而复返,不觉挣扎着要坐起身来,一边喘嘘嘘地说:“你们爷们怎么一个个都是属炮仗的,点火就着啊?这个时候,是打架的时候吗?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林洪奎气呼呼地说,“姓沈的最好别让我看见,不然我非一镢头削死他不可!”
“哎哟,我说老头子,先别说这样的气性话了。远树是个老实孩子,这被抓进官衙,还会有他的好果子吃吗?你赶紧的,去借几个钱,到镇上打听打听,看看能不能把儿子给弄回来啊!”
一句话提醒了林洪奎,他点点头,说:“嗯,这话对,我这就去借钱。孩子他妈,你别急,先躺下好好歇着啊!”说着,转身出了门。
站在院中央,他寻思了一下,觉得唯一有钱的人家,就只有崔家了。想着,出了门,向崔家走去。
崔家住在前条街的右手第一家。黑色的门楼上,挂着两盏红灯笼,显示出与别家不一样的富足。
林洪奎站在大门口,抬手拍了拍黑色的门板,院里立刻响起一阵狗吠。接着,一个声音在问:“谁啊?”
林洪奎赶紧答应道:“是我,林洪奎!”
一位伙计过来打开了院门。林洪奎告诉他说,自己要见村长,那伙计点头让他进去。
崔家已经吃过晚饭了,没看见崔二先生,只有崔宝善坐在院子里的一棵芙蓉树下,摇着蒲扇,一边吸着烟。
崔宝善的老婆廖氏端了一只小茶盘,放到崔宝善身边的小石桌上,一边望着林洪奎道:“林兄弟来了,歹饭没?”
林洪奎点点头,道:“歹过了!”
朦胧的暮色里,崔宝善横了老婆一眼,说:“娘们家的净问些废话,谁这早晚还不吃饭呢?”一边挥手,示意女人进屋,一边用脚从身边踢出一只小凳子,说:“林兄弟,你是几乎都不来串门的,来了就一定有事。说吧,什么事?”
林洪奎在小凳子上安下身来,苦笑了一下,说:“村长,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法眼。”
崔宝善从嘴里抽出烟袋杆儿,哈哈大笑起来,连连摆手说:“嗯,你也太抬举我了。我只不过看你的脸色不好罢了。说说,到底什么事?看我能不能帮你!”
“村长,这事还只有你能帮我。”林洪奎皱皱浓黑的眉毛,“你还不知道呢,今儿个下晌,镇公所的警察来我家,把我家远树给抓走了。”
“有这样的事?”崔宝善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,“因为什么呀?”
“都是沈春禄那个混蛋,他把我家给告了,说我们家谋害他的儿子。村长,你说,我小儿子被他给打死了,我都没吱声。我家远志莫名地就丢了,远树你是了解的,那是老实巴交的一个人,你说,我们家谁能谋害他的儿子?”
看见崔宝善连连点头,林洪奎越加激愤:“今天我是没在家,我要是在家的话,警察只怕连我一块儿都要抓呢。村长,这沈春禄是想灭绝我家呀?”
崔宝善将烟袋锅子在小石桌的边沿,磕了磕,慢条斯理地说:“林兄弟,这件事我还是真不知道。这警察进村,怎么也该跟我打声招呼啊,沈春禄这眼里也太没人了。那么,林兄弟,你说说,我能帮你点什么忙呢?”
林洪奎听崔宝善这么说,不觉伸手挠了挠头上乱草一样的短发,有些嗫嚅地说:“村长,我来是想跟你倒几个钱,明天去城里看看远树。你知道的,这小子是被冤枉了。我想先去看看,要是不行,我砸锅卖铁也要跟姓沈的斗下去!”
崔宝善听着林洪奎的话,一边在心里暗笑林洪奎不自量力,家里几乎没有隔夜的粮,拿什么跟人家沈春禄斗啊?
不过,对于弟弟崔宝文,以一百五十块大洋,就把那五亩地卖给沈春禄,他一直都耿耿于怀。
他恼恨沈春禄,竟敢钻他的空子。因而,他觉得能借林洪奎的手,打击沈春禄,也是一件不错的事。
但是,钱不能借多,多了,他担心林洪奎还不上。
于是崔宝善缓缓开口说:“林兄弟,你现在趟着事了,按理咱是邻居,应该帮忙。只是我最近手里的现金,都投到大连的码头上了,手里也是很紧巴的。你说,你想倒多少?看看我能不能拿出来?”
林洪奎听见崔宝善哭穷,以为没指望了,后来听他这么一说,不觉摇头说:“村长,我们这穷家小户的,胃口不大,你要有呢,就借五块大洋吧!”
“五块啊,行!”崔宝善侃快地点头,一边冲屋里喊:“孩子他妈,你拿五块大洋来!”
离开崔家,林洪奎摸着衣口袋里的五块大洋,心里寻思着,明天进城,孩子他妈一个人病歪歪地在家里,也不是个事,须得有人照顾才行。
可是,找谁呢?他在脑子里把那些穷哥们飞快地过了一下,这些人大多都是光棍,只有丁大鼻涕……哦,想起丁大鼻涕,林洪奎心里暗自点头,对了,就去找他的老婆吧。
丁大鼻涕的家跟崔宝善是一条街,只不过他家是把东头的。林洪奎脚步没停,直接就奔了丁家。
丁家只有三间茅草房,歪歪斜斜的,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它刮倒了,看着叫人特担心。不过,这处草房子很顽强,就那么风里雨里伫立着,庇护着房子的主人。
丁大鼻涕的老婆,名字叫杏花。
那年流花岛为龙王庆生,举办庙会,连唱三天大戏。杏花的爹,做为说书人,也带着女儿徒弟来赶庙会。
期间,杏花的爹,犯了烟瘾,两个大烟泡,就将女儿许配给了丁。
杏花委委屈屈跟了大鼻涕,生了两个儿子,一个女儿。
杏花是个很俊俏的女子。只是,困顿的生活,让她过早地退掉了红颜。
但,在村里,大家都很喜欢她。
因为她勤劳能干,又不像别的女人那样话多,整天东家长西家短,絮絮叨叨没完没了。
杏花不爱说话,大多情形下,都是沉默的。农闲时,女人们喜欢扎堆儿拉呱,说到热闹处,杏花也只是抿嘴微微一笑,就罢了。
村里的娘们儿,对着沉默的杏花,都觉得她很隔路,说她不像女人,倒像是一个从未被男人睡过的大姑娘。每每这时,杏花就会微笑,眼神里会不经意地掠过一抹悲伤。
林洪奎想着这些,觉得把老婆托付给杏花照顾,是最令人放心的了。只是,不知远树现在怎么样了?被警察带走了,会不会受苦?
想着这些心事,不觉已来到了丁大鼻涕的家里了。
推开连狗都挡不住的破旧栅栏门,走进院子,屋里黑着灯。林洪奎正要大声问,忽然被屋里的响动惊住了。
只听杏花又羞又急的声音说:“猴子,你放开我。这要让人知道了,丢死人了。”
“嫂子,没事,我憋得受不住了,你就让我舒服一下嘛!”
“不要,不要……”杏花的抗拒声很快就被一声无奈的呻吟给代替了,然后是丁二猴大声的喘息与欢叫。
而外面的林洪奎听到这样的声音,觉得脸上一阵发烧。扭头就退了出来,刚到门口,就看到了丁大鼻涕挑了一担水,忽悠悠走过来。
看见了林洪奎便大声打招呼:“哟,这不是林大哥吗?都来到家门口了,干嘛不进去坐坐?”
林洪奎只好顺着他的话音儿说:“哦,看见你正好。明天我想去趟城里,你嫂子身子不舒服,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,想过来问问弟妹,她有没有功夫?去给照应一下!”
“就这事啊?”大鼻涕爽快地说,“没事,明天一早我就让她过去。”
“好,那我先谢谢了!”
“咳,这算什么啊?只要能帮上忙,你尽管说话!”
“嗯,好,那我走了!”
“哎,林大哥,进屋坐会儿!”
“不了,回去还得收拾收拾呢,明儿个要起早呢!”林洪奎说着,大步流星地离开了。
丁大鼻涕重新挑起水桶,进了屋子,将水倒进破缸里。掀开门帘,看见屋里的两个人正在慌乱地穿衣服。
丁大鼻涕蹙起眉头,呵斥道:“我就知道,你们俩一定是在干事呢!”说完,转向弟弟道:“这天还没黑透呢,也不怕让孩子们回来撞见了!”
丁二猴忙忙提上补丁摞补丁的裤子,苦着脸说:“哥,我也就是瞅着孩子们出去玩的空儿,放放邪火。不然,那些小鼻涕们都回来了,家里哪有地儿啊!”
说话间,杏花已经穿好了衣服,一声不响地掀开门帘,走了出去。
丁大鼻涕看着媳妇的背影,回头狠劲点了他一下脑门子,说:“瞧你那点儿出息!”
丁二猴说:“哥,你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!”说着,他拍拍自己的裆下,说:“这玩意儿,天天都硬的难受呢!”
正说着,三个孩子,像一窝归巢的雀儿,叽叽喳喳飞回来。
林洪奎离开丁家,一路往回走,心里却糟糕到了极点。因为刚才在丁家遭遇的那一幕。早就听说过,丁家兄弟共一妻,以为那只是传言而已。没想到,这一幕却被自己碰见了,真是晦气!
原来,在乡下,有个说法:若有人无意间撞见了一对男女野合,是要倒大霉的。唯一破解的法子,就是找当事人,要一根红腰带。
可,自己是去求人家的,再说只是听见,又没亲眼看见,怎么好意思开口呢?还有,丁家穷的连裤子都穿不上,哪里有红腰带给他呀?
林洪奎摇头叹息,只能自认晦气了。这样一路寻思着,来到家门口,远远地就看见,门口有个人影,在徘徊。紧走了几步,近了,才看清,来人是花船。不觉心里又暗自骂了一句:他妈的,今天可真是晦气到家了!
花船穿了一件旗袍,黄昏的暮色里,她的样子,像一幅剪影,将她的腰身,剪裁的玲珑有致。看见了林洪奎,她上前怯生生地叫了声:“林叔!”
林洪奎冷冷地问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“林叔,我来了好久了,看你家一直都没点灯,不知该不该进去。正好,遇见你……”
“你来有什么事?”
“林叔,我知道远树出事了。这打官司告状,都得花钱,这是我这几年攒的,或许用得着,就给你送来了!”花船说着,将一只小小的包裹递了过来。
“我儿子出事,关你什么事?”林洪奎一甩手,没好气地说。
包袱落到地上,花船弯腰捡起来,说:“林叔,这是我的一点心意,你就收下吧!”
“你的心意我领了,但钱不能收,我嫌脏!”林洪奎没好气地说,“天晚了,我就不叫你家去坐了,你回吧!”说完,转身进了自家的院子,推开屋门的那一刻,他有些不忍地回头望望,看见花船已经走了。
那一刻,他的心头油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。一个黄昏,居然碰到了两个不洁的女人,只怕远树这次要凶多吉少了。可是,好奇怪,远树这个孩子,平时闷声不响的,怎么会招惹上这个女人呢?
林洪奎心事重重地走进房里。毛氏在黑暗中,虚弱地问:“他爹,钱借到了吗?”
“嗯,你怎么不点灯啊?”林洪奎闷声问道,一边划着了火镰,点上灯。瞬时,一豆灯火在空旷的小房间里摇曳起来。
“我就是躺着,费那个灯油做什么?”毛氏微微喘息着,问:“村长借了多少钱?”
“五块大洋!”
“五块啊?”毛氏有些吃惊,道:“这么多,应该够了。但愿你这一趟,能把远树给保出来。”
“嗯!孩子他妈,我还找了大鼻涕的老婆,我不在家,让她过来照应一下。”林洪奎说着,耳畔仿佛又听见了二猴放浪的声音。不觉闭了一下眼睛,似乎这样的动作能够把心里的不祥之感赶走。
“哎呀,我一个人在家行的,干嘛要麻烦人家的。杏花有一帮孩子,还有个光棍小叔子,缝缝补补、洗洗涮涮,哪样不得她打理啊!”
“行了,你就别絮叨了,反正人家都答应了!”林洪奎有些不快地说。因为怕毛氏烦心,他没有跟她说今天傍晚遇到的事。
共 4455 字 1 页 转到页 【编者按】林洪奎回到家才知又出事了,为了想法救出远树,首先就要筹钱,好歹崔家给足了面子,银两解决了。另外就要给病重的老婆子找一个看护人,他想到了丁家的媳妇杏花,不料在丁家看到了丁二与杏花的苟合,在回家的门口,又遇见了花船知道了林洪奎要打官司的事,前来送钱,被林洪奎拒绝了,林洪奎非常奇怪,难道远树还与此女子有关系吗?请继续关注下篇。【 钟声】
1楼文友:201 - 18:00:07 林沈两家的官司就要开始了,竟究鹿死谁手?期待更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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