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蓝小说素材与结局
文章来源:新竹文学网 | 2019-10-09
“我来接莎莎,”女主人打开了房门,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小女孩,高兴地喊着“爸爸。”女孩名叫“莎莎,”她叫我爸爸,但我不是她的亲爸爸,我是她们“租”来的爸爸。
我是从一则报纸上的广告,了解到莎莎的,父母离异,孩子孤独,她的妈妈别出心裁,想出了这么个主意。孩子周一到周六在幼儿园,星期天则由租来的爸爸,领出去开心。
其实我还没有结婚,所以对小孩子也没什么特别感情,但我却被这个女人大胆的设想震惊了。我想都没想就去报名了,如果万一被选中,那么这段特殊的经历,一定会给我提供新的素材,我甚至可以写成一个剧本,一部小说。更何况,对方的租金,也是一笔小收入呀。
于是,我打约了一下,拿着简介就去了见面地点。看来想挣这笔钱的人还真不少,我排在了二十多名,一个小时以后,才见到了那母女俩个。妈妈身材高挑,衣着入时,戴着付墨镜,整个一个新潮女性。莎莎坐在妈妈身边,显得很乖,她用那双大眼睛看着我,我也看着她,突然我笑了,好可爱的小孩子,她也笑了。
但她的妈妈,却没有笑,看了看我的简介,礼貌的说了一句:“对不起,先生,您没有结过婚,所以不可能会带小孩子,您不符合我们的条件。”
我失败了,但也没有太影响我的情绪,临走的时候,我冲莎莎挤挤眼睛,意思是说她很可爱。
回到家以后,我提笔想就此事,写一篇小文,可是却很乱,脑海里闪过的,就是那个美丽的小姑娘,多么可爱的孩子,却因为父母的离异,而只能用这样的一种方式,来选择“爸爸。”
响了,我接过来一听,禁不住在心里发出一声欢呼,那位女士的语气显得很无奈,“您好,我决定聘用您,来当莎莎的星期天爸爸,请您携带当地派出所和居委会的证明,来签合同吧。”
这个女人,真够麻烦的,不过我还是很愉快的按照她说的做了,签完字,我就成了莎莎的星期天爸爸。
(二)
“莎莎,我们去哪?”一下楼,我就征求她的意见,交流了没有多长时间,小丫头和我混熟了。公园、动物园,游乐场,只要她喜欢,我就领着她去玩。莎莎跟我在一起可真开心,整整一天都张着嘴笑,一会儿要吃这个,一会儿要玩这个。我被她感染着,跟着她东跑西颠的,莎莎就像一只不知疲惫的小铊镙,从早转到晚。有时候倒把我累得气喘吁吁的,于是我见到公园的椅子就坐下来,然后看着莎莎手里拿着新买的汽球在和一群孩子们追逐。
太阳快下山了,我知道,我这一天的爸爸,要结束了。领着莎莎的小手,我们慢慢的往家走,莎莎有些恋恋不舍,我也有同样的感觉。在这一刻,我突然发现,自己年纪已经不小了,也该有个家,该当个“真”爸爸了。
莎莎的妈妈,面无表情的朝我点点头,说今天的车费和门票钱,以及莎莎的零食,请我报个数上来,她会加在我的租金里。我说不用了吧,小孩子能吃几块钱东西。她的脸色更加寒冷:“不行!我们不用外人的钱。”
她没有重重摔门,只是轻轻的带上了,但却仍给我心头一记重敲。唉,租来的爸爸,毕竟不是真的,就是想给孩子花几块钱,也没有这个资格。
我不知道她的具体职业,但从家居设计来看,条件一定不错,那也不至于冷酷到这个地步吧,不就是多几个臭钱吗?这个世界本来挺好的,有爱心、有同情,有光明,但只要一涉及钱,就全他娘的变了味。我下了楼,愤愤的骂着,突然觉得她也不容易,一个女人在这个城市里,带着个小孩子独自生存,谈何容易。算了吧,看在莎莎的份上,我不和她计较,愿意多给我加钱,更好!
(三)
我这段日子以来,特别盼望星期天快点到来,因为我突然觉得,自己的生命里,多了一份实实在在的牵挂,那就是莎莎,刚开始我那找些素材、挣点小钱花的思想,现在已经完全转变成一种依恋。
她的妈妈每次还是冷冰冰的,到月就给我开资,每次都多给几百块钱,就当是我们来回的车费和花销,我也毫不客气,这种人你越跟她客气,她越觉得你虚伪。
我对她的态度也是比较生硬的,只有那一次,稍微有了些转变。
那个星期天,雨下得特别大,不时还打着炸雷。打伞都不管用了,我穿着雨衣,湿淋淋的按了门铃。她打开了房门,有些意外,也有一丝欣慰,破开荒的给了我一个笑脸:“还以为您不会来了呢,莎莎正在屋里撅嘴呢。”
我把雨衣甩了甩,她接了过去,突然间我觉得,这个冰冷的女人,笑起来的时候,也蛮好看的。莎莎张着小手、叫着“爸爸”从小卧室里冲出来,我一下子抱住她。她搂着我的脖子,哭哭涕涕的说:“爸爸,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。”
我的鼻子一下子酸起来,几乎也跟着她流泪,我找到了当爸爸的真正感觉了!。
那一天,雨始终没有停,我们没有办法出去玩,就在莎莎的房间里,和她摆了一天的积木。莎莎看到我参与她的“城堡”建设,显得异常兴奋,每往上放一块积木,就征求我的意见:“爸爸,你看我这个塔顶,摆得漂亮吗?”“爸爸,你看咱们的宫殿,还缺点什么呢?”
莎莎终于累了,她就躺在我的怀里,还一时不舍得就睡,我轻声哼着不会歌词,只略知曲调的摇篮曲,直到她闭上了眼睛。
莎莎的妈妈打开了房门,眼神中突然多了几分温情,她接过莎莎,把她放在床上,盖好了被子。我要告辞的时候,她突然叫住我,请我去客厅吃午饭。午饭很可口,这样的白领女士,居然能下得厨房,也实在难得。
我们就这样默默的吃着,没有人说话,也许她觉得太过尴尬,就随口问着我:“您这么喜欢孩子,为什么不成家呢。”
我脱口而出:“我只喜欢莎莎。”其实这是我的心里话,这些年习惯了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写点东西,我还真就不怎么喜欢小孩子。
但这句话,明显让她感觉到了反感,刚刚舒展的眉头也一下子皱起来,“谢谢您冒雨前来陪伴莎莎,下午您可以回去了,工资我会按全天照付的。”
她的这番话,把我冒雨来看望莎莎的一片心意,完全转化成为了挣这份工资。我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,跟着反唇相讥起来:“谢谢您老板,您可真是经济时代的先行者,张嘴闭嘴都是钱。”
她也不生气,只是声音更冷了:“我觉得我们之间,只是雇佣关系,一切交流,只能是钱。”
我站了起来,取下自己的雨衣:“好的,午饭你做的很好吃,我下个月开资的时候,别忘了把你的劳务费,扣出去。”
外面的雨下得很大,但却浇不灭我心中的愤慨。
(四)
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着了点凉,我感冒了,打了好几天针,总算是能挣扎着起来了。星期天这天,我浑身没有力气,但还是吃了两片药,去把莎莎领出来。这个小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,一改往日蹦蹦跳跳的精神头,在路上也不吱个声。
我强打着精神,来逗着她开心,可她依然快乐不起来,竟然还学着大人的模样发出了一声叹息。
我停下了脚步,抱起了她:“莎莎,告诉爸爸,谁欺负你了?还是被妈妈批评了?”
她突然委屈得要哭,经我的哄劝这才说出了原因,原来今天幼儿园有个庆祝活动,叫做“勇敢的爸爸,”老师领着同学们去玩过山车,还特别邀请爸爸们参加。小同学们高兴极了,都在说自己的爸爸最勇敢。有的还问莎莎,你爸爸会不会来?
莎莎终于哭了起来,搂着我的脖子,眼泪都流到了我的脸上。我拍拍她说:“莎莎,爸爸陪着你去,爸爸最不怕坐过山车了。”
我们赶到游乐场的时候,小朋友们都在欢呼,很多爸爸已经成功的完成了自己的勇敢使命,有的在强颜欢笑,有的则脸色苍白,这些都是不适应坐过山车的。也许我也不适应,因为我从来没坐过这种动人心魄的东西,莎莎骄傲的向老师汇报着:“我爸爸来了,我爸爸最勇敢!”
老师朝着我含笑招呼,我努力使自己变得平静起来,表情也一定是非常轻松的,迈步走上过山车的时候,莎莎突然拉着我的手说:“爸爸,我不怕,我和你一起坐。”
我把她抱进了车厢里,这一刻起,我突然不怕了。
过山车疯狂的开动起来,忽上忽下、忽左忽右,每到关键时刻,我就闭着眼睛,耳边听着周围的人声厮力竭的喊叫,其中也包括一个尖锐的女孩声音。不到两分钟光景,我已经头晕目眩了,但我坚持着,这个爸爸,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呀。
过山车终于停下来了,我仿佛从另一个世界走回来,五脏六腑都要翻转过来。莎莎却没有什么不良反应,还蹦跳着接受着同学们的掌声。老师把第一名的奖品,发给了我们,我含着笑把奖品举起来,却不敢说一声“谢谢。”因为一张嘴,我怕这个勇敢爸爸的形象就毁了。
莎莎抱着那个布娃娃奖品回家的时候,是极其兴奋的,一会儿唱一会儿跳,我这一路上,却去了三次公厕,把胃里的东西统统倒出来以后,这才舒服了一点。看着她那骄傲的样子,我觉得,今天的罪,没白遭。
(五)
她接过莎莎手中的玩具,听着莎莎讲我们获胜的经过,一开始还笑眯眯的听着。听到后来,突然寒着脸问了我一句:“你当着她全班同学的面,说你是莎莎的爸爸?”
我怔了一下,觉得自己当时并没有考虑太多,现在想想有些冒昧了。这一霎那间,我涌上来一股歉意,只好怀着愧疚向她解释着:“我这不是为了莎莎开心嘛……”
她勃然变色,恨恨的说了句:“卑鄙!”
这两个字,深深的刺伤了我,拖着病体,遭了一天罪,居然落了这个名声。我真想痛骂她几句,可是我看到了莎莎在那看着我的眼神,我一下子软了下来,这孩子,都懂事了,她也听出来了。
然而,莎莎的妈妈却仍然在延续着她的蛮横,甩过来几张钞票:“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,以后不用来了,我们的合同,可以解除了。”
我忍无可忍,非常没有风度的把钞票丢在她的脚下,“这是上次你做饭的工钱,咱们两顶了!”
我愤愤地冲下楼去,脑袋晕晕的,不知道是过山车的反应又上来了,还是感冒的原因。莎莎仿佛在后面喊了声“爸爸”,仔细听听,又没了声音,我的脸上有东西滑下来,我知道,这种液体就是叫做眼泪的那种东西。
那个星期,我在困惑中度过,总有一种失落的感觉,我甚至还偷偷去过莎莎的幼儿园,想远远的看她一眼。然而,我在放学的那群孩子中,始终没有找到莎莎,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来上学。
星期天,我接到了她的,看得出来,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来找我的,声音虽然温和,却透着明显的无奈:“那天我有点失态,请您原谅,莎莎这个星期都闹着不肯上学,您能不能继续这份工作?”
我说:“我可以去,但这次我是免费的。”
她拒绝着,说不给钱就不行。我说了句:“对不起,我还有事。”就挂上了,虽然我心里非常想念莎莎,但我不能接受她妈妈的专横。
她的又打过来,说今天先不谈这个,您先过来一下吧,莎莎正在哭。
我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,打了车奔向她的家里,莎莎正在楼下的门口等着我,手里面抱着上个星期我们得的奖品。我冲过去抱起了她,她兴奋的叫着:“爸爸!”然后又说: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。”
我说傻丫头,爸爸疼你呢,你说上哪玩吧,爸爸都陪去你,但过山车今天不坐了。
(六)
莎莎在我怀里,幸福地睡着了,我把她放在床上,亲了亲她的小脸,就想离开。但是她的妈妈叫住了我:“我想请您吃顿便饭。”她看了看我,又说了句:“您别误会,我没别的意思。”
她能有什么意思呢?无非是不好意思强给我钱,又不想欠我的情。我没说别的,接受了她的邀请,这次的饭菜依然可口,所不同的是,多了一瓶酒,白酒,挺高档的白酒。
她给我倒上酒,也给自己满上,然后我们就这样默默的喝起来。她看样子酒量挺好的,喝起酒来也爽快,然而,一杯酒下肚,眼睛就迷离起来。那有些醉意的眼神,反比平时多了些温柔。
“你少喝一点吧,”我看到她又倒上了第二杯。
这次她没有反驳我,只是举起杯邀我同饮,然后慢慢的对我说:“这些日子,多亏了你带着莎莎,否则我真担心这孩子会得忧郁症。”
我说这没什么,你付钱,我出力,这是雇佣关系。
她笑了,“你还挺记仇呢,我其实不是这样的人,只是恨透了男人的薄情,想想有时也太偏激,也让你受了不少委屈,这杯我敬你。”
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男人,看到她的态度这么诚恳,哪里还会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。但她接下来的话,却让我吓了一大跳,“上次我们吵了一架,莎莎居然一个星期不去上学,只在家捧着奖品发呆,有时还哭两场,我怎么哄也不行,她已经离不开你了,你能不能……做她的真爸爸?”
共 92 0 字 页 转到页 【编者按】单亲妈妈为女儿莎莎租来个“星期天爸爸”。虽然,小说中的“父女”俩纯属于经济合同关系,但无法忽略人是有着复杂感情的高级动物,尤其是面对一个天真无邪,渴望父爱的孩子,租来的“爸爸”却无可自拔地进入了角色。因婚姻失败而痛恨男人的单亲妈妈,也随着女儿对“爸爸”的依恋,感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小说的素材原本正是悲情里的无可奈何。作者采取了奇特的构思,令故事情节荒诞而不失真实,人物性格鲜活而不失细腻,情感发展复杂而合乎逻辑,尤其是故事所展现的是人性的善良与真诚,弘扬的是人与人之间除了金钱和利益之外还有真情存在。正是善良与真诚,使一场悲剧顺其自然的演绎成了喜剧。问好作者,。:嫣儿。
1楼文友:201 -0 -12 15:08:22 悲情的素材,完美的结局。欣赏老师佳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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