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枫寻找流失的岁月散文
文章来源:新竹文学网 | 2019-10-07
一、
没有炫耀,没有功利,没有条件,只为四十年前的那份情义。
不羡功名,不求利禄,不图奢华,只为寻找曾经拥有的美好岁月。
没有刻意地择良吉日,却恰逢春暖花开,这偶逢的吉日,是四十个春夏秋冬酿成的最纯真的情感。
不是在熙熙攘攘的闹市,亦没走进高档豪华的酒店,就在曾上学必经的小镇上,在已变了模样的母校旁边,在如同家里一样的农家饭馆,我们相聚了,曾经朝夕相处整整十年的小学初高中同学相聚了。
这是自四十年前分别后的第一次相聚。情重义浓,众望所归。
四十年的人生之路,四十年的风风雨雨,四十年的思念之情,四十年啊,布满坎坷,写满沧桑……
二、
这是一个穿越时空和颠覆记忆的时刻,是一个需要久久辨认和自我提醒的时刻,是一个慨叹“景风飘白日,光景西驰流”的时刻,是一个“执手相看泪眼,竟无语凝噎”的时刻。
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,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。任窗外的阳光多么灿烂,人来车往多么吵杂,这里的世界只属于我们——26名年近花甲的老人。
我们被集体定格成一幅有着复杂表情和丰富内涵的久别重逢画:凝视、惊讶、怀疑、激动……
真的不敢想象呀,怎么一个个都变成了岁月的承载者。难道土地真如一具锋利的铧,在每个人的额头上垦下了如此纵深的沟壑?难道农村真如一把带色的刷,把每个人的满头青丝不是染成雪白,就是刷的所剩无几。难道农民真如一头负重的牛,要求得美好的生活,就得一日不停的艰难前行,出更大的力,流更多的汗。
尽管老人已经送走,儿女成家立业,身体无疾无恙。
尽管日子不算富裕,经济尚且拮据,地里还得挖刨。
但,心里很是知足。必定党的农村政策越来越好,农民的日子不断改观。
这就是我可亲可爱的农民同学,勤劳、吃苦、朴素、率直,不求大富大贵,只图平安健康。
三、
看着他们,记忆的闸门不由得打开,诸多往事便一一浮现,我仿佛穿越时空,回到了那个 燃烧的岁月。
我们是一群特殊年代成长起来的农家子弟。我们的小学几乎是在动乱中度过,没有学到知识,没有远大的抱负,只有在特殊环境里培养出来的特殊情愫,只有在冲昏头脑的各种运动中学会了写大字报,学会了唱样板戏,学会了批林批孔,学会了评《水浒》批宋江,学会了“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,在那里可以大有作为”。
我们是一群在新旧交替的年代里成长起来的农家子弟,我们的初中虽开始狠抓教育,无奈我们如一群牙牙学语的孩童,一切将从头开始,一切将只争朝夕。简陋的教室里,有我们挑灯夜战的一个个身影;影影卓卓的空气中,弥漫着扑鼻呛人的煤油灯味;严冬腊月,寒风撕扯着糊窗的塑料纸,三伏酷暑,蚊虫叮咬着我们的身体;我们在泥泞的路上结伴而行,我们顶风冒雪共解难题;廉价的粗糙黄纸是最好的作业本,蜡版刻印是最好的复习题;我们以与时间赛跑的精神学习,我们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备战人生的第一次赶考。
我们赢了,尽管命运之神丢弃了我们个别人的梦想,但我们的大多数却进入了更高一级的学堂。
我们是不幸的,我们又是幸运的。时代耽误了我们整整六年,却给了我们追赶新时代的机会。
还是以前的你我他,还是为期两年的学习时间。所不同的是,我们离开了小学和初中母校,来到了十里外的乡镇中学。成了住校生,吃起了学生食堂,住上了集体宿舍。我们第一次离开了家乡,离开了父母,独立担当,自由生活。我们开始了人生中最艰苦的高中生时代。我们耐着性子吃饭排长长的队,憋着气挤睡在人挨人的大通铺上。周六下午,我们匆匆回家,背上母亲准备好的蒸馍和调好的生菜,又匆匆回到学校,进入紧张的学习。每一次吃饭,我们齐聚一起,拿出各自的瓶装调菜,相互品尝,如同一家。
尽管我们付出了艰辛的努力,尽管我们的大多数曾连续复读两三年,但这一次,命运之神真的抛弃了我们。我们在座的全部同学被拒在了大学的门槛之外。
虽然当时的入学率仅仅只有百分之五,可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全军覆没。
这是何等的惨败,又是何等的不可思议。
我们是幸运的,我们又是不幸的。时代给予了我们机会,我们却追赶不上时代。
四、
当年的情景,又一次引我们深思,无数次的慨叹,被岁月剥蚀的瘦骨嶙峋。四十年的疑问,至今难求满意的答案:
张XX,从初中到高中,我们一起参加数学竞赛,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,常常受到老师的表扬,成为老师为之骄傲的资本,甚至给他规划了未来的名校和美好的前景。可是,在高考中却名落嵩山。
陈XX,被同学们称之为“陈景润”的本家人,不但头脑聪明,反应敏捷,课堂上不是做小动作,就是开小差,可他几乎理解了老师所讲的全部内容,看似不甚努力,实则每一道数理化题从未难倒过他。老师对他更是偏爱有加。就是这么个近乎神通的学习尖子,也跌倒在高考的门槛之外。
郭XX,语文中的秀才,每一次作文都是老师必讲的范本,也常常被推荐各种刊物多次发表,虽有些偏科,但就语文这一门,足可以傲视群雄。可谁知也与大学失之交臂。
郭XX,全校公认的校花,个个眼中的梦中情人,年年班上的学习委员,性格开朗,热情大方,勤学好问,成绩优异,不但自己刻苦努力,还常常义务帮助别人,老师眼中的女状元,同学心中的好榜样。也无情地被高考的洪流所淹没。
薛XX,曾经的全能人才,不但作文当范本,数理化更是全面发展,尤其是数学,常常被老师作为重点培养对象,代表学校参加县上的数学竞赛,被校长视为学校的骄傲,未来的栋梁。却在高考的关键时刻,临阵怯场,惨败而归。
不忍再历数他们的名字,这种惋惜和慨叹已经伴随着我们整整度过了四十年。如今,当我们再度重逢的时候,这种惋惜和慨叹又一次袭上了我们的心头。
然而,过去的终将过去,现实的必是现实。如今的他们,虽没有实现梦想,但他们的儿女,却在他们的梦想实现中,一个个展翅翱翔,鹏程万里。
五、
勒住思想的野马,从各自的沉静中回来。回到此时此刻的相聚,在欢笑中一同回味,在碰杯中一同祝福。
一句乳名使我们倍感亲切;一句同桌使我们一生难忘;一句绰号勾起曾经的嬉笑怒骂;一张张饱经沧桑的脸庞,让我们忘却这四十年的烦恼;忘却这四十年的沧桑;忘却这四十年的坎坷,忘却了我们找回了的幸福童年时光!
同学十年,我们笑过,我们打过,我们闹过。曾记得,学校幽静的绿荫道上,有我们欢快的身影。操场上,球场中,有我们躁动的喊声。还记得我们高举过的黄书包吗?还记得我们写过的大字报吗?还记得我们参加过的忆苦思甜吗?还记得乡间泥土的芬芳吗?在那火红的年代,我们无知地砸四旧,天真地批林批孔,勇敢地走过乡间小道。青春的岁月写下了我们丰富的人生,这是经历,也是财富。
四十年的岁月,苍老了我们的容颜,冲淡了我们的人生坎坷,却浓郁了我们的从容平淡的同窗情。今天相聚,微笑与友谊、喜悦与 拥抱着我们的每一位。
四十年是一种生活,四十年更是一种缘分,缘分让我们今日重逢,我们真的该找点闲暇,经常聚聚,听听久违的声音,看看久违的面孔,重拾往日的欢笑,回味一下当年那样的天真、幼稚、纯洁、向往美好未来,共话四十年的思念与期盼,该是一件多么快乐和幸福的时光。
情感是一种觉醒,记忆是一种语言,愿望是一种梦想,
在这离情别绪之际,我唯有吟诗一首,方能释怀四十年的浓情蜜意:十载同窗友情深,
一朝分别四十春;
历尽沧桑重聚首,
无语凝噎泪纷纷;
共话桑麻言不尽,
互道珍重勤叮咛;
声声祝福发心底,
事事如意皆顺心。
让我们互道一声珍重,愿我们的情谊地久天长。愿我们的晚年幸福安康。
二0一九年四月二十八日
共 29 1 字 1 页 转到页 【编者按】同学之情,是一段最难忘的深情,作者深忆起历经四十年一起走过的“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”的同学之情的点点滴滴。那些农民同学们,有的是校花,有的是学霸,有的玩耍的好伙伴。这一桩桩、一件件缠绵于心,荡漾于脑海,是这么的难忘,这么的记忆犹新,历久弥新,痴痴难忘。好散文!力推共赏!问好作者!期待新续!【:黄江山】
1楼文友: 20:1 :46 好散文!力推共赏!问好作者!期待新续! 《江山文学》永远都是最棒的!
2楼文友: 21:5 :45 虽说是条条大路通罗马,但是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却也有一定的道理!前半生在高考中失意就让后半生对幸福生活的把握而代替吧!品读佳作为为您点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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