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路散文看眼科手术

《喜欢吃馒头》

就生活习俗而言；北方人喜欢吃馒头，南方人喜欢吃米饭，本人是典型的北方人，吃了一辈子馒头，至今仍以馒头为主食。也是从小养成的习惯；计划经济时吃供应粮，粮店一个月供应两斤大米，仅够老人、孩子喝粥的，而面粉供应似乎宽松一些，至少每星期能吃上一顿馒头，一般要礼拜天蒸馒头，算是改善生活，在童年的记忆中，最幸福的时刻是围着面板，看母亲和面蒸馒头、掀开锅闻馒头出锅的香味儿、吃着手里的惦着锅里的……虽是陈年旧话，但现在想起来还倍觉温馨。

女儿出生在改革开放以后，按现在的时髦叫法是“八零后”，取消了粮证她才出世，是吃大米饭长大的一代人，虽然是北方人的后裔，但在饮食方面却是个“叛徒”，对馒头没有感情，有米决不吃面，偶然吃一次馒头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，真是改革开放惯出来的毛病，女儿已经皈依了南方主食，我却坚守着北方人的阵地，并非思想僵化，而是习俗所使然，我喜欢吃馒头，在饭桌上与女儿“一国两制”。

当年下乡当知青，若说是思想进步，那是抬举我，当时真的是一百个不愿意去，但全国知青都下乡，随大溜不走也不行，这一半是无奈，而无奈中又有另一半情愿，说起来我们这一代人真够委屈的，出生就生活在饥谨中，从会吃饭开始就与大米查子、高粱米、窝窝头为伍，做梦都想能天天吃馒头，忽然有了这么个地方，能让你敞开吃馒头，无疑这诱惑是巨大的，管它今后如何，先换个填饱肚子的方式吧，于是半推半就；表面上是积极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，实际上是被馒头勾引走的，当年的知青没有理由不感谢黑土地的馒头；去时都是荏弱少年，回来却已经是五大三粗的壮汉了，馒头功不可没。

喜欢吃馒头的另一情结是馒头还有深厚的文化底蕴；据明人修编的《七修类稿》载：馒头本名蛮头，蛮地以人头祭神，诸葛亮南征孟获，命人以面包肉为人头以祭，谓之馒头，今讹而为馒头。由此可见馒头产生于后汉，此前刘邦、秦始皇们，虽然贵为天子，却也只能吃死面饽饽，没享受到吃发面馒头的待遇，晋以后人们把馒头称作“饼”，凡以面揉水做剂子，中间有馅的叫饼，《名义考》介绍；以面蒸而食之者，曰蒸饼，又曰笼饼，即今之馒头。唐以后馒头的形状变小，又有了玉柱、灌浆之别称，宋朝《武林旧事》载：因馒头多为太学生读书时的点心，又称“太学馒头”《水浒》里武大郎卖的馒头，称作“炊饼”，符合历史原貌，史载：宋仁宗诞日，赐群臣包子，后注曰包子既馒头，其做法是和面发酵，或有馅或无馅，蒸而食之者，都谓之馒头，看来历史上的馒头也包括现在的包子。至清代，馒头的叫法仍未统一；北方谓无馅者为馒头，有馅者为包子，而南方则称有馅的为馒头，无馅的为大包子，清代馒头最著名的是扬州小馒头，大小如胡桃，笼蒸熟食之，箸可夹一双……

虽经历史沧桑，馒头的称谓仍有点乱，至于进一步规范馒头的称呼问题，有待于后人去研究吧，在这里我只是想说我喜欢吃馒头，因为我是东北人。

《随感》

有位朋友仙逝，送去火葬场。这朋友已临近退休，偏偏单位下来晋级指标，他本在可晋可不晋之列，心有不甘，做了一番努力，谁知榜上无名。一急一躁，心理难于承受。竟患了脑出血，终至不治，溘然长逝。晋级本是好事儿，反倒成了促其早逝的因素。

有人说到火葬场能“净化”灵魂。望着大烟囱徐徐吐出的缕缕白烟，果然想到许多：《红楼梦》里那疯道人不是唱嘛：“人人都说神仙好，就是功名忘不了……”人生一世不容易。前二十年不太懂事儿，后二十年又病多缠身，好时候也不过二、三十年。有首流行歌曲不是唱“何不潇洒走一回”嘛，即使不潇洒，也没有必要憋憋屈屈，职称、待遇、工资虽事关重大，毕竟都是身外之物，如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，还是先要健康，其余的只好随它去吧。

火葬场庄严肃穆，车水马龙人如潮水，人们将几十年的感情都融于这一哭一送之中，但仔细观察，这人群中真正悲哀的只是极少数人，多数人却漠然置之，似乎来这里只是走走人情而已：送上礼金，随车而至，借送葬溜达半日，混顿酒饭而归。丧家则借这人群壮壮门面，人少车少似乎反觉没有人缘儿。细想这又何必，死者未必乞求这份殊荣；也是悄然而至，活着时也未必轰轰烈烈，死去了又何必兴师动众，待送入骨灰堂，活着的人都去饭店吆五喝六地吃喝，谁还理你。

庄子认为生来死去，似春秋四季运行，是客观规律，应该轻生死，重旷达。我倒十分赞成节俭办丧事。像铁托的葬礼，只有亲友数人，没有大车小辆。却也让世界为之震动，相比之下，我们的葬礼似太破费了些吧？

《看眼科手术》

从天津请来两位眼科专家，有幸做接待工作，出于尊敬，随他们进入手术室，并观摩手术。虽然当了多年外科医生，但系统地看眼科手术，还真是第一次。

手术是置换黑眼珠里的晶状体，由于这杏仁大小的晶状体变性，通光性能低，导致视力下降。手术开始，医生用一支带长针的注射器，在下眼眶刺入一寸多深注射麻药，眼瞅着这大长针往眼睛里扎，让人不寒而栗，真不知此刻病人作何感想。注药后将上下眼皮撑开，用刀子在黑眼球与白眼球之间划开，用剪刀分离……一会刀子，一会剪子，一会又用针在黑眼珠里搅合，最后将黑眼珠里的晶状体挤出来，再把人工晶体塞进去……

这手术看得我心惊肉跳，都说外科手术残酷，原来这眼科手术更胜一筹：外科手术或把病人麻醉过去，或蒙上病人脸面，在病人全然不知的情况下开刀，而眼科手术却让病人瞪着眼珠子，看着这刀剪齐下地切皮割肉、飞针走线，让人难以承受。

眼科手术实在精巧，用小刀小剪在这方寸之地小打小闹。整个操作都在显微镜下、比苍蝇腿还细的针线，在显微镜下也不过像根火柴杆，手、眼配合需要默契，差之分毫会失之千里。看那专家虽则小心翼翼，却也从容不迫，一副轻车熟路的神态，象是在聚精会神地雕琢一件工艺品。

隔行如隔山，外科医生看眼科手术，只是看个热闹而已，怎么琢磨也觉得这眼科手术复杂，不如开颅手术从容、轻松。李鸿章曾说过，世上最容易做的莫过于当官，如果连官都当不了，这人就太没用了。其实这李老先生当初练的就是当官的功夫，所以他说当官容易，倘若他当初练眼科手术，也许他会说：世上最容易干的，莫过于眼科手术了吧。人练什么有什么，世界上的事儿大凡如此。

共 2444 字 1 页 转到页 【编者按】《喜欢吃馒头》描写了两代人的饮食习惯，以此表现了改革开放给我们国家人民生活水平带来的巨大变化。《随感》感叹人生可以真正做事的时间不多，不要被名利和欲望迷失了人生的方向。《看眼科手术》提示人们世上做什么事，都要精益求精。三篇散文都能给人以人生的启迪，以此能鞭策人们如何去认真的面对生活。散文富有哲理，耐人寻味。欣赏阅读。【：蓝心儿】【江山部精品推荐01 020221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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