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繁佳院长士学晨语六体系

文章来源:新竹文学网  |  2020-03-12

孝心不能等待—怀念我的母亲

正当我离开从事教学工作20年的高校,在从政道路上艰难跋涉,工作上初步理出了一些头绪的时候。我那年迈的妈妈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,逐渐走向了告别人生的最后阶段。

妈妈从五十多岁开始就患有冠心病,当冠心病发作时常会突然昏谜摔倒在地,不省人事,那情景十分可怕。这时就需要赶快含服硝酸甘油片,过几分钟才能慢慢苏醒过来。

我在市里工作离家远,平时很少回桓仁老家,只好经常给妈妈买些药寄回去。每当回家听到妈妈昏倒、摔伤那可怕的叙述时,我心里都如同刀绞,十分难受。

有一次我回家,一进院就看到额头上鼓起一个足有鸡蛋黄那么大一个包,作为儿子那种心痛和难受,以及许多许多复杂心情真是难以言表。

那个阶段妈妈腿脚已经很不灵活了,大家都不让她下炕,可是妈妈是一个永远都闲不住的人,她有一点力气都要到厨房看看,到院子里转转,结果一不小心就被绊倒了,摔成这样。

这是我在本溪钢校期间,妈妈从桓仁老家来市里看我时,在望溪公园留下的照片,那时妈妈才50多岁。

在我们小的时候,妈妈是一名小学教师,1960年奶奶去世后,照顾我们姊妹六个的担子就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,家务负担太重,只好主动退职不当教师了。

那时家境困难,爸爸每个月59元的工资养活8口之家,还要供养姐姐和上中学。妈妈精打细算,能不花的钱尽量不花。妈妈除了上山割柴、种地、做饭、洗衣服之外,还要养猪、养鸡、养鸭。养鸭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取鸭绒,给在县城里念书的姐姐和绒褥子。

“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”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别冻着,她不辞辛苦养了100多只鸭子,这么多只鸭子每天都要吃食呀!

在那炎炎的夏日中午,烈日当头,她不舍得在家里休息一会,睡个午觉,而是到苞米地里去拔曲麻菜。头、脸、胳膊都被苞米叶子划出一道一道的口子,汗水流到伤口里火辣辣的痛。我们那时都小,虽然每次都和妈妈一起去,但是我们只是一个帮手,妈妈是主要劳动力。

看着妈妈背着满满一麻袋的曲麻菜,腰都压得快成九十度了,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、脖子滚落下来。那时我就想,等将来我要是能够挣到钱了,一定不让妈妈干这么累的活,她太辛苦了。

妈妈用自己养的鸭子收获的鸭绒给姐姐和都做了厚厚的鸭绒褥子。等姐姐中学毕业了,鸭绒褥子又传给了我。我在本钢石灰石矿当工人,后来又到本溪钢校读书,又到长春、北京读书,直到1979年结婚成家,这床鸭绒褥子始终陪伴着我度过7年的单身宿舍生活。每当我躺在妈妈亲手做的鸭绒褥子上,不论房间里有多么冷,被窝里总是暖呼呼的,心里也总是热呼呼的。

记得在小学课本里经常读到中国人民是勤劳、勇敢、智慧的。“勤劳”二字在妈妈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,妈妈是中国农村劳动妇女的典型代表。妈妈就像一只鸡,呵护着自己的六个孩子,有什么困难都是她担着,有什么危险都是她去挡着,决不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。

可是妈妈现在已经老了,什么重活也干不了了。晚年妈妈身体发胖,体重增加,使她的双腿严重变形成O型腿。我每次回家,妈妈都要提前来到大门口等着我。看到妈妈那期待的目光,一摇一摆地挪动着沉重的身体,步履蹒跚地向我走来时,我的泪水就会刷刷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。

见到我以后,妈妈总是会高兴地把我的手攥的紧紧的,不住地念叨:“我儿子回来了,我儿子回来了”露出满意的神情,除此之外也没有太多的话了。

进了屋里,妈妈就扶着炉台赶紧给我下面条,打荷包蛋。在厨房里忙碌着,把给我留的所有好吃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,做给我吃。

记得我小的时候,姐姐和都在县城里念书,我和妹妹就成了主要帮手,我们都很懂事,尽量减少一些负担,不让妈妈操心。可是毕竟那时还小,有时考虑事情不周,不经意之间也让妈妈操了不少心。

那是1968年的一个初夏,我和村里的宋修生同学一起去浑江边钓鱼。我们家住的地方离浑江边大约不到半个小时的距离。

用一根长长的竹竿绑上一条鱼线,鱼线的末端栓上“毛钩”就是在鱼钩的表面扎上像似苍蝇一样的黑色的伪装,鱼儿在水流喘急的环境里看不清伪装,以为是一只苍蝇,一口就吞了进去,结果就咬到鱼钩了,这时顺手将鱼竿一提,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就钓了上来。这种毛钩当时可以在商店里直接买到。

用毛钩钓鱼必须选在浅水区,而且水流很急,农村叫“梢头”最好是下着小雨,增加水面的波动性,鱼儿更愿意咬钩。当鱼儿咬到钩在拼命挣脱时,一种极具弹性的力量会沿着鱼线、鱼竿最后传导到你的手上,那种感觉是非常惬意的,钓过鱼的人都会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激动和兴奋。

我们俩是下午三四点钟去的,开始没钓到鱼,但是随着太阳逐渐落山,黄昏的时候鱼儿开始咬钩了,越钓越来劲,全是10公分左右的“白鰾子”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才想起该回家了。

正在这时,不远处有人在水里放起炮来,就是当地农民把雷管绑上炸药往水里扔,鱼儿瞬间被击昏,再把鱼捞上来。有经验的宋修生同学对我说:“咱俩先别走,一会能捡到大鱼”过了一会,果然一条被震昏了的大鱼漂在了我们附近,宋修生快步上前把这条大鱼抱了起来。

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,但是我们俩收获很大,高高兴兴地往家里走,回到村子里已经晚上八点多了。

临分手时,宋修生提出要把这条大鱼分开,一人一半。我说:“那可不行,是你捡到的,你自己拿回去吧”可是他坚持要绝不独享,结果他又回家拿来一把菜刀,把大鱼从中间一破两半,各拿了一半回家了。我们家离宋修生家还有挺远,等我回到家里已经快到晚上9点了。

正当我拎着一下午的“收获”兴冲冲的推开家门时,只见我的小妹妹一个人在家,她见到我就哭着说:“二哥你可回来了,全家人都急死了,妈妈姐姐还有弟弟都出去找你去了,你没碰到他们呀”

原来在晚上7点的时候,全家人就开始着急了,妈妈说这孩子去浑江边钓鱼,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来哪。妈妈心急如焚地又等到快8点锺,还是不见孩子的踪影,就认为不能再等了,肯定是出事了。因为我们家的邻居,敬老院院长尹全功就是前两年在浑江的一个叫“秧歌涏”的地方落水身亡的。 于是就留下小妹妹一个人看家,其余的人都到江边去找。

事不凑巧,我回来走的是另一条路,天色又黑了,根本就没有碰到。妈妈一行人从晚上八点出发开始寻找,沿着江边足足找了两个多小时。妈妈边哭边喊:我的儿子啊!你在哪里呀! 你可不能就这样离开我呀!老天爷呀!我这辈子没做过一件对不起别人的事呀,你可别让我摊上这样的事呀!

嗓子都喊哑了。茫茫夜色里没有一点回音,只听到那“哗哗”流淌的江水声。江边的鹅卵石成堆,妈妈在绝望中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知跌了多少跤,腿都划破了。

这时,劝说妈妈先回家,等明天天亮了再找吧,说不定这时候弟弟已经回家了。

等妈妈回到家里一看我已经回来了,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。妈妈从来没有打过我,这一次发生这么大的事,妈妈也没有打我,只是说。你可把妈妈吓死了,我的心都一直提到嗓子眼,今天晚要是没回来,妈妈也不能活了。

钓鱼这件事给妈妈及全家造成如此巨大的担心和后怕,我深深的感到自责,从此以后就再也不敢去钓鱼了。

这是我年轻时和妈妈拍的唯一一张合影。

记得在文革期间爸爸落难时,被批斗。有一个小学老师姓马,他是我们家的邻居。他家要盖新房子,可偏偏要把房址选择在我们家的自留地里,生产队长也就同意了。那时正值春夏之交,我们家自留地里的地瓜都长出长长的藤蔓了。马老师狗眼看人低,把一大片嫩嫩的地瓜秧全给拔了,真是欺人太甚。由于爸爸身处逆境,不想和他纠缠,就表示不和他小人一般见识。可是妈妈却咽不下这口气,绝不受他小人之欺,一定要和他斗争到底。

于是就带领我们去找他说理。妈妈说:“你家盖房子凭什么要盖到我家自留地里,自留地是生产队分给我们家的,你事先不征求我们的意见,就把地瓜秧子全给拔了,你是违反政策的,作为邻居有你这么办事的吗?”围观邻居也都说他这么做不对,有点太欺负人了。

这次抗争虽然没能阻止了马老师在我们家自留地里建房,但是他自觉理亏,向妈妈道歉了。在那样一种环境下,抗争也只能在道义上取得胜利,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结果哪?

从那件事以后,妈妈就经常认真地告诉我们“生活就是斗争”这是妈妈在文革期间,爸爸被批判,全家蒙受,忍受屈辱,面对周围人的白眼的情况下而发自于心底的呐喊!

妈妈这种不向恶势力低头的精神深深地影响了我的一生。

在年迈的妈妈体力不几年,开始是由我二妹妹照顾。后来逐渐就行动不便,再后来就卧床不起了,生活完全不能自理,直到她去世,整整两年多,就是靠姐姐和姐夫照顾她。

姐姐家在辽阳,生活也挺困难,为了维持生活,退休后自己办了一个幼儿园。把爸爸妈妈接到辽阳去住,一边照顾幼儿园,一边伺候妈妈。后来妈妈小脑萎缩,大小便都得别人伺候了,无奈就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幼儿园,把家搬回到桓仁,承担起专职伺候重担。让我们还没有退休的姊妹几个安心的工作,姐姐为了我们这个家做出了无私的奉献。

姐姐比我大六岁,在我们姐妹六个中,一直是我们的榜样,小时候爸爸妈妈很忙,到了晚上,就是姐姐带领我们学习、写作业。学习中碰到问题就问姐姐。她从小学到初中,一直成绩优秀,是班,也是班级里学习雷锋的积极分子。1964年初中毕业本来可以考上高中或者中专,可是,她响应党的号召,“到农村去,到边疆去,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”结果她主动放弃了继续深造的机会,和当时的邢燕子、董家耕一样,选择了下乡务农这条最艰苦的道路,这在当时全国还没有掀起热潮的形势下,做出这种选择是需要有一定的勇气的。和姐姐作出同样选择的还有一位同学叫纪恩芝,她和姐姐一同来到了农村。

在我们家里,父母历来讲究民主,尊重孩子的选择,爸爸妈妈不但没有阻拦她,还积极支持了这一选择。

这是我们姊妹六个年轻时的合影。

在农村生产队劳动了一年后,由于姐姐表现的突出,村里需要教师,她又被保送到了本溪师范学校读了三年书。毕业后回到了董船营小学当了一名教师。

姐姐这一辈子不论对事业还是对家庭,总是尽职尽责,选择最重的担子放在自己的肩上,把方便让给别人,把困难留给自己。

糕羊跪乳,乌鸦反哺。姐姐就像大人伺候孩子一样,一口一口地给妈妈喂饭,把那一根一根细小的鱼刺都,再喂给妈妈吃,一把屎一把尿地伺候着妈妈。都说“久病床前无孝子”可是在那两年多的时间里,七百多个日日夜夜,她每天都是这样悉心照料,从来没有向我们姊妹几个抱怨过,也从来没有发脾气给妈妈脸子看。我每次回家,都看到姐姐给妈妈收拾的净净。

妈妈在人生最后的几年里,得到了自己三个女儿无微不至照顾,也是她的福气。

妈妈去世后,她又继续伺候年迈的爸爸,继续维持着这个即将走向消亡的家庭,使我们回到家里,能够继续感到曾经养育过我们的这个大家庭的温暖,直到爸爸去世。姐姐用自己勤劳的双手代表着我们姊妹几个给父母尽孝,用自己默默无闻地实际行动,为我们树立起了一座孝道的丰碑。

2003年的秋天,妈妈已经开始进入弥留之际,当时我正在省委党校学习,接到妈妈病危的,赶快回到家里。看到妈妈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身上插着许多管子,她的神志已经不清醒了,再也不能有意识的表达什么了,除了在昏睡中偶尔说些梦话,我们都悉心地围在她的病榻前,仔细的辨别她在说什么。

妈妈这辈子为我们操了太多的心,她再也没有能力去操心了;妈妈这辈太劳累了,她也想要去另一个世界好好休息休息了。她对死亡早已置之度外了。记得妈妈在60多岁的时候,就曾经说过,“我把你们都拉扯大了,我就是现在死了也不算早亡”

经过医生精心抢救,生命体征又恢复了起来,奇迹般的与死神擦肩而过。我在医院里陪护了一个星期,看着妈妈没有什么危险了。根据大家的意见,还是回家里照顾方便,就把妈妈接回了家里。姐姐就劝我先回党校学习吧,耽误太多课程也不好,要是有危险再给你打电话,于是我又回到了省委党校。

过了一些日子,我又回到家里来看妈妈,给妈妈买了一些尿不湿。这时病情极不稳定。有一次后半夜突然发烧,脉搏和血压出现异常,深更半夜去找护士也不方便,家里有药,就自己动手给妈妈打滴流。滴流进去高烧就退了下来,妈妈又恢复了平静。我心里挺高兴,在关键时刻,年轻时学到的一些医学知识派上了用场。

在家里陪了妈妈几天,感到没有什么危险了,才又回到单位上班。可是心里也不放心,每天都要通电话随时了解病情。

2003年10月30日这一天,我正在市水务局搞调研,突然接到妈妈病故的噩耗,我立刻中断了调研,心急如焚地开车往桓仁飞奔,中午赶到桓仁县殡仪馆,看到妈妈平静安详地躺在玻璃罩的冰柜里,我一下子就扑到灵前,失声地痛哭起来。妈妈呀,你就这样的走了,儿子没有对你尽到孝心哪。

我们家在桓仁镇是老户,亲戚朋友很多,爸爸又在县担任过领导职务,所以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,亲戚朋友以及各方面人士送来的花圈一层压着一层。旭东县长是我姐姐的学生,也是弟弟小学同班同学,那天晚上他在百忙之中还特意抽时间在灵前陪着我们守灵,令我们全家非常感动。

市、市政府、市各以及各部门也派代表前来吊唁。

第三天出殡,前来为妈妈送行的特别多,排着长长的队。妈妈生前劳累了一辈子,把我们姊妹几个都培养了,一辈子没有享到什么福,可是在她走的时候,能有这么多人来为她送最后一程,我想在天之灵能够略感欣慰。

妈妈就这样走了,享年83岁。

“子欲孝而亲不在”妈妈走了以后,作为儿子心里十分难过。妈妈晚年需要照顾的时候,我却不在她身边,而且那几年工作环境艰难,如履薄冰。等事业上稍微顺利了一些,走上了市厅级领导岗位,也分到大房子了,想给爸爸妈妈接到市里来住一住,尽一点孝心时,妈妈却处于病重阶段,已经不方便出门了。

回想起来,从我结婚独立成家,直到妈妈去世,妈妈和爸爸来我家住的次数很少。刚结婚时没有房子,那时我工作在本溪冶专,住在学校的筒子楼里。后来分到房子又太小,只有12平方米的一个居室,还是两家合用一个厨房,没有条件接父母来住。

1992年分到两居室房子后,接爸爸妈妈来小住了几次。可是,每一次来,爸爸妈妈住几天就着急了,说在市里住不习惯,家里还养着鸡,自己不回去照顾不放心。

爸爸退休后妈妈养了许多鸡,大约接近100只,是按照现代化养鸡的方法盖的鸡舍,收获的鸡蛋除了自己家里吃外,还要到市场上去卖一部分。妈妈说:趁着我们能动弹,养点鸡卖点钱,以减轻你们将来赡养老人的负担。

那时我们还不理解,觉得父母年龄大了就别干了,积攒的钱也不花有什么用。现在当自己也进入老年时,才真正理解了,老年人手里必须有点钱,这是他的心里依托。靠谁也不如靠自己,这是老年人活的有尊严的基础,其实老年人自己心里也很清楚,这点钱早晚是留给孩子的。

就这样我始终没有能够好好地对妈妈尽到孝心,我深深地为今生没有给妈妈洗过一次脚,没有给妈妈洗过一次尿布而感到遗憾和自责,每当我想到这些就自己偷偷的掉眼泪。

在本文结束的时候,我想告诉那些父母还健在的人们,对父母尽孝心一定要在今天,不要等到明天,要记住:孝心不能等待。

本文相关词条概念解析:

妈妈

“妈妈”是母亲的口语,是天下最美的称呼。“妈”从造字上看,妈是形声字,从女,马声。本义是称呼母亲,重读仍为原义。母亲,简称母,是一种亲属关系的称谓,是子女对双亲中女性一方的称呼。《广雅·释亲》:妈,母也。《康熙字典》“俗读若马,平声。称母曰妈。”在历史长河中,“妈妈”这个词的含义经过变化,但是必须强调的是:“妈妈”不是外来词,人类的各种语言中,MAMA的发音总是用来称呼母亲的,因为这是人学会的第一个音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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